新会有个鸟的天堂,我有几次欲往一睹鸟的风采,可惜因种种原因而未能成行,今年初春终得机会前往。也许是时辰不当,或许众鸟已纷飞他乡,这里的鸟远未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多,但起起落落的鸟鸣声倒也和谐成韵,这里的鸟儿栖落何方枝头,已难以一一追寻了,唯有这棵榕树的每一叶新绿所泛起的浓浓乡情,像一支唤归的短笛,直吹得天涯游子情愁难解。我渐渐明白了这里就是鸟的天堂,也是人的故乡。
十亩绿荫栖一方鸟,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站在这里,我的心绪被一种博大深沉的东西包围着。这榕树根系错节,愈老弥壮,枝繁叶茂,远远看去像一艘正要出航的巨轮。在这儿停泊了无数个春秋,古老得难以想象其岁月的沧桑了。在这儿,游子驻足,行人忘情,听鸟儿歌唱。的确,五千年的文明是一首难读的诗。从梁启超之前之后,不知有多少忧国忧民的学子名流在艰难经营着这个文乡诗园,然岁月已逝,风骚犹在,《陈少白传略》,《借出一段美丽》等等,正是这方浓浓绿荫下鸟儿几声淳朴的清唱。从圭峰山下到银州湖畔,一路走去,矗立几千万座高楼凉阁,是归鸟和筑巢也好,是开放文明进步的商标也罢,然而这一个个温暖的巢里真真实实地在孵化着新会人依依的梦幻。新会华侨中学,陈经纶中学,五景楼,风采堂······要说风景,我从这“飞鸟衔枝”的情景中读出了“一枝一叶总关情”的真意,从绿叶的话题读出根的含义。
这样,昔日南国那段令人感伤的“分飞燕”名曲,如今唱来也稍觉欣慰了。一代代小鸟从这里出发作远足的追求,来来去去,可这里依然有鸟栖枝头,依然有山水相伴。像一位年老的父亲,榕树永远没有孤寂的时光,只有一曲永远唱不完的唤归恋歌;像一位健在的母亲,榕树永远有那份古老的牵肠,永远有慈爱的目光牵引游子的梦乡。
今天站在这儿,我像一只徘徊在天堂门前的鸟儿,也许是一汪春绿的诱惑,也许是一份回归的企盼,我真想飞上枝头,作春天的鸣唱,因为这里是鸟的家园,也有我一生的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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