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者今年先后陪同华南农业大学李承龄教授、温山鸿老师,广东省昆虫研究所高育仁教授,以及西南林业学院鸟类研究专家韩联宪教授等在小鸟天堂考察鸟类生长的情况。通过观察和听取教授们的见解,我觉得鹭鸟世界真是充满了奇趣。
小鸟天堂有四种鹭鸟
据鸟类专家考证,栖居在小鸟天堂的有四种鹭鸟:灰鹭、白鹭、池鹭和牛背鹭。从外形上看,它们除了体型不同外,其羽毛颜色也明显不同,灰鹭(俗称“夜游”)主要呈深灰褐色;白鹭是雪白色(又称雪鹭);池鹭在夏季,头、颈和胸部粟红色,由肩到尾满布蓝黑色蓑羽,背部鼠灰色,其余为白色,冬季则无冠羽及蓝黑色蓑羽,头、颈、胸有黑褐色和黄白色相关的纵纹;牛背鹭的羽毛颜色也因季节不同而变化,春、夏、秋季,头、颈、上胸及背上饰羽橙色,冬季则通体雪白,仅在头顶和后颈缀以黄色。
“百鸟出巢”与“百鸟归巢”
傍晚时分,小鸟天堂成群灰鹭飞出觅食,人们称之为“百鸟归巢”。其实,按其生活习性应该是“百鸟出巢”。每天傍晚7时15分至7时45分(冬季提前1小时),一批批灰鹭从古榕岛准时朝东南方向编队飞出,由少至多,飞去周边及黄矛海、崖门口一带浅滩觅食。起飞前,先由一只负责招集的传令鸟从古榕树枝头的西端俯飞到东端,有时还飞到隔江的新竹岛,呼朋引伴,催促同类赶紧趁暮色外出觅食。不到5分钟,便召集完毕。飞行能力较强、经验丰富的领头鸟率先带领首批为数不多的“笨鸟”提前飞出,然后,一批批成鸟、始成鸟才陆续飞出,最后由精明干练的“老雀”(个子较大的灰种嘎嘎而鸣、翩翩起舞情景每次约持续30分钟。
灰鹭(夜游)
第二天清晨5时15分至6时许,飞出去的灰鹭经过一夜辛劳觅食,满载而归,从四面八方飞回小鸟天堂古榕岛,与伏在枝头准备飞出觅食的白鹭交头接耳、盘旋飞舞,兴致所至时还俯冲和倒飞,这就是小鸟天堂的另一奇特自然景观——“百鸟归巢”。
鹭鸟有两头“家”
据西南林业学院的鸟类研究专家韩教授说,筑巢是鸟的本能,通常情况下主要由雌鸟来完成。鸟巢形状各异,有的仅是在地上挖出浅坑,比较简陋,有的像篮状挂在数枝芦苇茎上,有的像袋状,还有的用草编织成喇叭状。据笔者观察,小鸟天堂的鹭鸟巢形状大多像浅杯,用树叶和杂草筑在“丫”型的榕树枝丫中间。据来小鸟天堂考察的专家称,由于这里处在河网地带,鱼虾丰富,那四时葱茏巨伞般的古榕更是一个天然庇佑鹭鸟的绿色屏幛,所以,小鸟天堂鹭鸟的窝比较简陋,并且有两头“家”,古榕岛一头,新竹岛一头。
池鹭
觅食何艰辛
据鸟类专家韩教授说,栖居在小鸟天堂的四种鹭鸟都是晚成雏,一出生就先天不足,每天相当于自身体重的食量注定它们要辛劳一生。雏鸟破壳出生时全身赤裸,双眼紧闭,虚弱无力,一般10周左右才可以在古榕岛上空扑翅膀学飞行。这就是为什么鹭鸟每天要成群结队出巢觅食的原因。今年7月底,台风“黑格比”吹袭新会,电闪雷鸣,风雨大作,笔者专程守候在小鸟天堂观鸟楼,看鹭鸟是否会因天气恶劣而蛰伏不动。傍晚7时15分,一群群灰鹭依时朝东南方向飞出,它们不时被强风吹打得在空中翻筋斗,虽然险象环生,但仍是顽强迎着大风飞行!此情此景,笔者着实感慨。
小鸟天堂栖居的鹭鸟属涉禽类水鸟系列,以觅食江河中的水生小动物(主食是鱼、虾、蟛蜞等)为主。
“牛背鹭”由于体积小,相对灰鹭和白鹭而言,翅膀没有那么发达,飞行能力较弱,所以常在湿地或与牛等牲畜一起。它们在大水牛背上吃牛赶起的昆虫或从牛身上飞起的蝇类。其他鹭鸟因飞行耗能较多、食量较大的缘故,古榕周边的食物根本满足不了它们的胃口(据华农李承龄教授说,每只成鸟每天需有0.2公斤鱼虾才能维持一天的体能消耗,还不含为雏鸟所找的食物),所以,每天必须飞到更远的海边浅滩觅食。
牛背鹭
笔者曾目睹一只灰鹭在天马河中觅食的情景:在河面上空盘旋,突然拉下一小团像粪便状的东西,“叭哒”一声摔在江中,然后箭一般的俯冲,还未待笔者反应过来,那只大灰鹭喙上已衔着一条正在挣扎的约二指宽的小鱼!这种高超捕猎技巧堪称一绝,直看得笔者目瞪口呆。
白鹭
鹭鸟也有“爱情”
听西南林学院韩联宪教授说,在小鸟天堂的野鹭世界里,也存在人类般的情爱。在繁殖季节里,雄鹭鸟的羽毛愈发艳丽夺目,它们一改往日的低沉鸣叫,发出轻快婉转的低吟,向雌鹭鸟炫耀自己动听的歌喉和优美的舞姿,并经常以高超的倒飞向雌鹭鸟显示其筑巢和捕猎的本领。
至于鹭鸟为什么常在小鸟天堂上空漫天飞舞“呱呱”大叫,长期在野外“与鸟共眠”的韩教授都说无法破译。笔者曾将24小时的鸟鸣完整录下来,再根据每个时间段,按鹭鸟可能会发生的各种行为再分类估测,但仍令笔者十分费解。有次早上8时许,笔者偶经观鸟长廊,隔河骤闻一声像有数千只野鹭突然同时掉地的巨响,接着是无数鹭鸟同时发出“呱呱”的异常凄厉的惨叫声,这种歇斯底里的声浪持续了数秒。后有人划船进入榕荫水道观看,只见一只不知从哪里飞来的断线风筝挂在榕树枝头,在晨风中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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